【母婴新闻】梁建章：中国城市的人口黑洞，生育率比想象中更低

不管有多少人会被生育率低的黑洞吞噬，最终都会导致文明的衰落。

按2018年出生人口计算，中国目前的生育率约为1.46，即平均每个妇女生育1.46个孩子，远低于约2.1的更替水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一生育率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全面二孩政策带来的生育积累，也就是说，在过去的两三年里，许多跨多个年龄段的育龄妇女都集中精力释放过去受政策限制的生育意愿。

这一判断可以通过2018年新出生人口中有一个以上孩子的事实得到证实。既然生了一个孩子才能生两个孩子，那么在稳定的条件下，两个孩子的数量会少于一个孩子。而且按照现在的生育意愿，只有大约一半生一个孩子的妈妈会生两个孩子。因此，在暂时积累反弹趋于结束后，未来二胎数量有望减半，导致生育率有可能降至1.2以下。

中国的生育率低于预期

那么，中国的生育率会排在世界的什么位置呢？2016年，世界银行数据显示，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只有13个国家的生育率低于1.4，只有韩国和新加坡两个国家的数据低于1.2。长期以来，日本一直是世界上生育率最低的国家之一，但近年来，生育率提高到了1.45。相比之下，欧洲的平均生育率为1.6，美国的平均生育率约为1.88。

由于两个孩子造成的积累和反弹，中国的生育率暂时不是世界最低的，但从长远来看，中国的低生育率将是世界最高的。这是因为中国城市居民和高学历人群的生育率远低于其他国家。对于任何一个工业化国家来说，城市人口和高学历人口都是社会财富的主要创造者和未来生活方式的领导者。随着中国城市化的进一步发展和教育水平的提高，如果不采取措施，中国的生育率很可能会降至世界最低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2010年中国全国生育率为1.18。因为普查年份的生育率趋于偏低，所以当时的实际生育率可能比数据略高。但是我们前面分析过，随着二孩累计出生的全面放开，中国的自然生育率很可能低于1.2。也就是说，虽然1.18的数据可能不能真实反映2000年的生育率水平，但它可能适合于测算目前中国的自然生育率。背景是2010年前后，目前90后生育力的生育意愿明显低于80后生育力的生育意愿。基于此，我们采用以下分析中的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来反映目前中国不同群体的生育状况。

城市化趋势和教育水平中国的生育率在未来将是世界上最低的

如表1所示，北京生育率为0.71，而上海仅为0.74。不仅远低于欧美大城市如纽约、伦敦，还低于日韩大城市如东京、首尔。虽然中国二线城市的生育率略高于一线城市，但不到1.0。比如天津2010年生育率仅为0.91，沈阳2013年生育率仅为0.89。

除了城市化水平，整个人口的受教育程度也是影响生育率的关键因素。一般来说，受教育程度越高，生育率越低。这种现象可以分为两个主要原因。一方面，教育时间的延长缩短了女性生育的时间；另一方面，教育水平的提高也增加了家庭抚养孩子的机会甚至实际成本。

根据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受过小学、初中和高中教育的中国妇女的总生育率分别为1.6、1.35和0.91。特别是我国大专和本科学历女性的总生育率分别只有0.83和0.79，远低于欧美高学历人群的生育率，也低于日韩高学历人群的生育率。

相对于2.1的更替水平，0.7的生育率意味着每一代减少2/3，下一代只有上一代的1/3，两代后只有1/9。也就是说，如果让这种水平的生育率持续下去，中国绝大多数的城市居民和高学历人口将在两代人的时间里被抛在后面。

中国目前的生育率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取决于农村人口。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城市总生育率为0.88，城镇为1.15，农村为1.44。很明显，农村的生育率比城市高得多。

这意味着中国目前的生育率之所以不是世界最低，除了全面二孩人口带来的积累反弹外，中国还保持着相对较低的城市化率。但随着城市化率从50%左右上升到更适合经济发展水平的80%以上，中国整体生育率将比现在更接近中国城市生育率。

此外，中国的年轻人数量将继续减少，但随着经济和技术的发展，大学生数量在短期内不会大幅减少，因此中国大学生的入学率将进一步提高，可能从目前的40%到70%到80%。所以中国未来的整体生育率会更接近中国高学历人群。

从以上两个趋势来看，如果没有有效的政策措施，中国的整体生育率几乎会毫无悬念地降至世界最低水平。之前的一系列文章都讨论过，严重的超低生育率会带来人口老龄化、经济停滞、国力下降、缺乏创新等各种问题。本文从中国城市化和教育水平提高的角度来审视这个问题，并再次呼吁大家关注中国超低生育率的严重性，期待政府尽快采取强有力的政策措施来应对这一重大挑战。

高养育成本吸引了中国城市生育意愿的黑洞

城市居民和高学历人群的超低生育率可以从育儿成本的角度来解释。中国的托儿费用几乎是世界最高的，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除了孩子的衣食住行，中国特色的应试教育迫使家长投入金钱和时间让孩子参加各种课外培训。在一个典型的城市中产阶级家庭，平均每年抚养一个孩子的费用估计在3万元以上，从出生到18岁要花费50多万元。其实这只是一个保守的预测，更何况即使孩子18岁考上大学，父母的教育支出也很可能会增加而不是大幅减少。

其次，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托儿所短缺。所以，如果夫妻双方都必须在孩子两三岁之前参加工作，通常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请长期保姆，二是家里有老人帮忙。而现在年纪越来越大的老人，越来越不愿意或者没有精力去帮忙带孩子，尤其是二胎更难得到祖辈的帮助。所以很多父母在坚持工作的时候只能请保姆或者新月。但这几年月薪暴涨，和香港菲佣差不多。

第三，高房价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育龄夫妇的生育意愿。如果你想多生一个孩子，你必须换一栋更大的房子，但中国城市的平均房价与公民平均收入的比例可能是世界上最高的。尤其是在一线城市，很多年轻夫妇会放弃生二胎的想法，甚至第一胎也未必敢要。

第四，在中国工作的女性比例高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中国女性生孩子的机会成本非常高，很多职业女性在生育黄金期面临生孩子或升职的困境。相对于生育后可能出现的收入减少、支出翻倍的情况，很多职业女性为了维持更高的生活质量，宁愿不生育，甚至不结婚。

当务之急是面对人口黑洞，鼓励生育

为了消除上述因素对生育率的负面影响，我国必须尽快出台大力鼓励生育的政策，以大幅降低育儿成本。主要包括以下措施:

1)实行财政补贴政策，借鉴其他国家的经验，用gdp的2%到5%奖励生育，相当于2万亿到5万亿的投资。可以通过现金和退税来实现。比如两个孩子，每个月1000元现金或者2000元退税，三个孩子的家庭，奖励翻倍。

2)增加土地供应，降低房价。城市的高房价与中国目前的城市化模式直接相关。中国基础设施能力较强，应增加城市土地供应，停止限制大城市人口，规划超大型城市群，增加城市公共交通投资。

3)增加教育供给:据估计，中国大约需要50万个社区托儿所。国家可以提供学前教育设施，降低职业女性的机会成本。同时建议将中学学制从六年缩短到五年或四年，让年轻人早日步入社会。

一些学者认为，世界上普遍存在的低生育率现象，尤其是发达国家的低生育率现象，没有必要过于担忧。我们不承认这一点。特别是中国城市居民和高学历人群的生育率比其他发达国家低很多，比日本低20-30%，比欧美低50%。如此低的生育率会像黑洞一样吞噬中国的发展希望。更糟糕的是，虽然其他低生育率国家正在尽一切可能鼓励生育，但我们并没有完全放弃限制生育的政策。

最近，为了缓解低生育危机，甚至一反常态，日本政府开始考虑大幅放宽对日移民限制。

虽然我们支持在有限程度上吸引高科技移民，但我们不认为大规模引进移民可以应对低生育危机。这是因为中国人口基数庞大，很难想象有庞大的外来人口可以填补中国人口崩溃的窟窿。因此，面对世界上最严峻的人口形势，我们必须立足国内，立即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