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婴新闻】今年出生人口是否只有1,100万？

一、2019年出生的人口只有1100万吗？

近日，一则名为“2019年出生人口估计在1100万左右，跌落悬崖”的新闻在社交媒体上广为流传。消息称，截至2019年11月17日，中国出生人口为1016万人，距离2019年底还有一个多月。根据今年的月出生人口，估计剩下的一个多月里，新生儿不到100万，那么2019年的出生人口将在1100万左右。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官方机构公布截至今年任何时候的全国累计出生人口数据，也没有看到上述传言的澄清。这类信息的缺乏使得今年出生人口数据混乱，进一步加剧了社会的疑虑。

那么，2019年出生的人口会是多少呢？要讨论这个问题，需要回顾2017年和2018年的数据。

目前关于年出生人口的数据来源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年出生人口，来源于基于抽样调查的估计；第二个是《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公布的中国住院活产数，收集自当地卫生机构。既然中国的住院分娩率已经超过99%，那么这两个数据应该是接近的。

2017年，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年出生人口1723万人，全国住院分娩活产1758万人；两者基本一致。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8年出生人口为1523万，但《中国卫生统计年鉴-2019》中有两个不同的数字。

其中219页表8-4-1《全国孕产妇保健》所列2018年数据为1521万，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1523万非常接近。根据表格下的注释，数据来自全国每月医院分娩报告，包括登记和未登记的活产数。而第220页表8-4-2的全国汇总“2018年各地区孕产妇健康状况”仅为1362万，比第219页全国活产人数少159万，比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出生人口少161万。

一种解释是，表8-4-2中的1362万只包括当地户籍的住院活产数，不包括非当地户籍数据。但是年鉴上没有明确的标注。更让人不解的是，在去年的《中国卫生统计年鉴2018》中，2017年全国不同地区孕产妇保健汇总为1758万，与表8-4-1《中国孕产妇保健》中2017年的数据完全一致。这说明《中国卫生统计年鉴2018》表8-4-2的全国汇总数据中包含了未户籍的活产数。

但是为什么明年年鉴里的同表从包括户口和非户口变成只包括户口？

如果我们认为2018版和2019版《中国卫生统计年鉴》表8-4-2的统计口径相同，那么2018年实际出生人口只有1362万左右，而不是国家统计局公布的1523万。由于缺乏其他数据，我们无法判断2018年出生人口是接近国家统计局公布的1523万还是《中国卫生统计年鉴》表8-4-2公布的1362万。

如果2018年实际出生人口接近1520万，那么在2019年出生人口降到1200万以下之前，下降幅度将超过20%。但据重庆市卫健委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前9个月重庆市登记出生人口较去年同期下降9.87%。根据浙江省卫生和健康委员会的数据，今年上半年，浙江省的出生登记人数比去年下降了7.38%。在没有其他省市数据的情况下，我们很难相信中国每年出生人口的下降幅度会是前九个月重庆的两倍多，或者是上半年浙江的三倍。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2018年实际出生人口为1362万，那么只要下降幅度达到12%，2019年的出生人口就不到1200万。

总之，如果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8年出生人口1523万准确的话，我们认为2019年出生人口不太可能降到1200万以下。相反，如果如《中国卫生统计年鉴》表8-4-2所示，2018年实际出生人口仅为1362万，则不排除2019年出生人口仅为(甚至不到)1200万。具体情况可能要到2020年人口普查数据发布后才能更好的判断。

人口数据是社会经济发展最基本的数据，出生人口是反映人口趋势最重要的指标。然而，从历史上看，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年度出生人口数据并不准确。如果以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为标准，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01年至2009年的年出生人口被高估，高估幅度最多为一年甚至接近300万。由于人口普查每10年进行一次，国家统计局每年公布一次出生人口，我们希望增加数据公布的频率，以便更好地了解人口趋势。

在管理监控日益规范化和电子化的今天，及时准确地记录和发布出生人口相关数据并不困难。事实上，国家卫健委网站上有中国医疗服务的月度和季度统计报告，包括医疗卫生机构、病床使用率等数据。，但不包括住院活产数。

事实上，住院分娩的活产数比就诊和出院数更容易统计。如果卫健委的月度统计报告中包含了住院活产数，即使汇总延迟可能会导致一些遗漏，只要报告程序规范，月度数据可以用来对出生人口的变化趋势做出及时准确的判断。

在2014年开始实施“独生子女”政策时，我国许多地方集中公布了截止到某个月的出生人口数据，我们根据各地的进展数据估算了全国的出生人口。但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地方政府一般只在明年年初公布上一年的年度数据，很少公布进展数据。没有进展数据，很难准确估计今年的出生人口。

2.出生人口的长期下降早已没有悬念

不管本文开头提到的传言是真是假，今年的出生人口肯定会比去年明显减少。此外，除非完全放开并大力鼓励生育，否则出生人口的快速下降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最近十九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决定》提出要优化生育政策，提高人口素质。对此，《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学习100个问题》说明，生育政策的优化必须以法律为依据，以全面二孩为基础的生育政策的助推作用需要进一步释放。2018年我国新生人口数量较高峰期有所下降，需要密切关注这是暂时的周期性波动还是长期下降。

我们不太明白这些表述背后的依据，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国出生人口下降根本不是周期性波动。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出生人口乃至总人口的长期快速下降是没有悬念的。

图为历年中国出生人口的估计和预测。其中，2010年及之前的出生人口基于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和历年婴儿死亡率和预期寿命的后验结果。2011-2018年的数据是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年度出生人口，2018年以后的数据是我们对未来几年的预测。

目前，22-36岁的女性是生育的主力军。2019年，这一育龄高峰年龄组对应于1983年至1997年出生的妇女，中位出生年份为1990年。未来10年，22-36岁处于生育高峰期的女性数量将下降30%以上。这一点在图1中显示为1990年高峰后出生人口的悬崖式下降，这也由近年来结婚人数的快速下降和独生子女人数的持续下降所证实。

2016-2017年的小幅反弹背后有两个原因。一是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释放了之前被限制的生育意愿，导致生育积累。二是人口相对较多的80后和90年代初进入生育高峰。

决定未来人口趋势的关键指标是生育率，即每名妇女的平均子女数。如果生育率在2.1左右，孩子和父母数量大致相同，出生人口保持稳定。

但即使考虑全面二孩政策带来的生育积累，2016-2017年的生育高峰也只是1990年高峰的60%。这说明生育率远低于更替水平。

假设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8年出生人口1523万是准确的，那么2018年的预计生育率只有1.46左右。需要指出的是，2018年出生的人口中，还有两个以上的孩子。既然只能生一个孩子，那么在生育情况稳定的情况下，两个孩子应该少于一个孩子。根据各种调查，只有大约一半的中国独生子女家庭愿意生两个孩子。这意味着2018年出生的两个孩子中，至少有一半来自全面二孩政策带来的出生积累。

这意味着中国的自然生育率只有1.1左右，不包括暂时的生育积累。这个生育率远低于欧美，也明显低于日本，与韩国、新加坡等东亚国家并列世界最低。由于长期独生子女政策的影响，中国城市已经把生一个孩子作为默认选择，农村正在与城市结盟。这种现象在人类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

随着累计生育两个孩子的结束和育龄妇女数量的急剧下降，中国的出生人口可能在10年内下降到1000万以下。但由于年龄结构的原因，中国出生人口的下降是阶梯式的，而不是均匀的。如图1所示，我们正面临新中国出生人口的第三次跳水。之后十几二十年都会比较平缓，之后就是大跳水。到本世纪中叶，中国的年出生人口可能会下降到500万左右。

避免出生人口这种逐步跳水的唯一办法就是大幅提高生育率。然而，几乎所有可预测的因素，如进一步的城市化、教育水平的提高、生育年龄的推迟和育儿方面的激烈竞争，都进一步挤压了本已极低的生育意愿。别说提高生育率了。未来生育率不下降，是幸运的。然而，即使中国足够幸运地将生育率保持在1.1，与2.1的更替水平相比，出生人口将以每一代48%的速度减少。

出生人口持续萎缩，最终会导致总人口加速萎缩。但由于高生育年龄出生的人口仍然存活，总人口的萎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滞后于出生人口的萎缩。虽然中国的生育率低于90年代的更替水平，但中国总人口仍在缓慢增长，未来几年将开始萎缩。

总人口的萎缩速度一开始会很慢，然后逐渐加快。当超低生育年龄出生的人口进入老年，预期寿命基本稳定时，总人口的缩小率将接近出生人口的缩小率，即每一代减少48%，大致相当于中国总人口每30年缩小一半。

也就是说，目前的生育状况还在继续，中国人口降到56亿的时候并不稳定，降到这个水平之后会以更快的速度降到23亿，然后降到1亿以下，甚至几千万。长期超低生育率伴随着社会结构的内生变化，因此具有很大的惯性，其后果是总人口加速萎缩。认为在中国人口急剧下降后，只要鼓励生育，人口就会停止下降的想法只是一个愚蠢的梦。

第三，必须全面放开并大力鼓励生育

对于习惯以人口为负担的人来说，人口减少是迫不及待的好事。但这种思想只是在人口控制的思想下想当然而已。事实上，人口下降的原因听起来都很合理，但经过深入分析，没有一个是成立的。比如有人认为降低生育率会促进经济发展。然而，实证研究的结论恰恰相反。生育率较低地区的人均gdp长期增长率较低。

由于人从出生到完全进入经济周期需要20多年，生育状况对经济的影响滞后了几十年。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中国过去30年的快速增长得益于20世纪60年代至90年代初出生的大量人口。他们接受教育，组建家庭，追求更好的生活，并为之努力，这是促进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近年来，中国经济增长显著放缓的基本因素之一可能是20世纪90年代出生人口的急剧下降。

那么人口下降会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吗？比如人会住的更宽敞吗？但实际上，中国所有城市的建成区只占土地面积的0.58%，相当于耕地面积的4.2%。城市拥堵的原因不是土地不够，也不是人口太多，而是人口集中可以提高效率。随着人口的减少，人们可能会集中在大城市，就像人口在减少的日本一样。除了人口持续增长的东京，其他地方都在经历人口萎缩，甚至成为无人区。

如果中国人口下降到3-4亿，北京上海可能还会比较拥挤，但是几百万人口的城市数量会从现在的几十个减少到几个，从而大大减少可供人们选择的大城市数量。现在一百万人口的城市可能会下降到十二万人。这些城市的机场和高铁站可能会因游客不足而关闭，大量基础设施老化甚至废弃。这些城市的医院数量可能会减少到两三个，住宅区的数量可能会从数百个减少到一二十个。由于住房需求萎缩，很难建造新的住宅区。住在房子里的人的平均年龄可能会从现在的一二十年上升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最新的设计理念和建筑技术会与城市脱节。整个社会的面貌会日新月异，逐渐变得越来越压抑。

那么人工智能的发展会不会让人口下降变得无关紧要？实际情况正好相反。在人工智能时代，人口规模效应其实更重要，因为庞大的人口不仅可以支撑更大、更细分的市场需求，还可以培育出更多的优秀人才。目前人工智能最发达的是中国和美国，这可以归结为这两个国家需要和发展的人工智能有效人口最多。

虽然中国在历史上经历了人口的大起大落，但与以往的人口变化不同，这种人口下降是内生的，似乎几乎所有因素都在进一步恶化。按照目前的生育率，出生人口将以每30年减半的速度继续萎缩。这种崩溃的人口趋势不仅会吸走中国未来发展的底部，还会从根本上危及中华文明的传承。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的生育政策一直把毫无根据的1.8的生育率作为理想生育率，这也是十四五计划设定的生育率目标。现在，就连最反对放开生育的人也承认，中国的自然生育率远低于1.8。退一万步讲，即使中国未来的生育率能奇迹般地达到1.8，中国的出生人口仍将继续萎缩，因为1.8仍明显低于2.1的更替水平。从长远来看，为了避免中华民族的灭亡，迟早要把生育率提高到2.1以上的更替水平，这是必要的，也是必要的。

就在几天前，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中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表明应对老龄化已成为国家战略。

导致老龄化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预期寿命延长，二是生育率低。与其他人均寿命相近的国家相比，中国的老龄化要严重得多，而且未来会严重得多。根本原因是中国的生育率太低，使得孩子的比例远低于同等发展水平的国家，而且很快会低于几乎所有发达国家。

有人认为衰老严重是因为过去出生的人太多了，这些老人路过可以缓解衰老。这种观点是完全错误的。只要任何一代人的孩子少了，他们和他们的孩子必然要承担老龄化的后果，这与这一代人本身的数量无关。如果连续几代都只有一个孩子，总人口会持续萎缩，但老、中、幼的比例永远是4:2:1。

如果中国60后人口不到现在的一半，只要他们及其接班人的生育率不变，那么老龄化就会来得更早。虽然现在和将来老年人的数量都比较少，但是老年人占总人口的比例，也就是社会老龄化的程度，会更高，因为60后之前的老年人比例会更高。相反，如果之前的生育率一直维持在更替水平以上，中国目前的老龄化就不会那么严重，未来也不会显著恶化。中国的发展潜力会比现在更强，未来的国力也会更强。

年轻人强，中国强。没有青少年的传承，尊敬老人、爱护老人、帮助老人，都是无源之水，没有根。面向未来，把生育率提高到更替水平以上，才是缓解老龄化的真正途径，才是延续中华文明的必由之路。要做到这一点，就要立即全面放开，大力鼓励生育；人口状况如此明显，确实没有理由进一步拖延。我们认为，我们在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地位更多地取决于我们在应对超低生育率危机时的选择。无论强国地位，还是青山绿水，中国的未来都只能留给少年。